因為佛教典籍的浩繁以及未能係統化的學習佛教理論,導致許多居士在學佛上存在不少誤區,以至於使自己進步不大,成效不明顯。這些誤區主要有:
一、把禪修和休息(睡眠)對立起來
我們為什麼要睡眠?那是因為我們有病。佛陀為了對治我們的“睡眠”病,教我們禪修。而有的居士把二者對立起來,刻意睡眠,刻意生病,拒絕服用禪修這個藥,每天一定要讓自己病(睡覺)一場,要不然就像缺少了一次必修課。如果禪修做得好,完全可以不要睡眠。不要認為大修行人還有睡眠,不要看他在那裡呼呼大睡,其實他是在禪定的光明中,此時的他對身體的休息狀態以及外面的情況清清楚楚。睡眠問題沒有得到根本解決,是不能說完全擺脫了生死輪迴的,許多人就是在睡眠中進入又一次輪迴的。因此要精進不懈地禪修,越是工作繁忙越要注意禪修。有的人因為剛開始禪修不能得定,因而會感覺精力不能得到恢復,如果是這樣,那可以好好睡一覺,但心中一定要有一個“為了禪修而睡眠”,而不是為了睡眠而睡眠的觀念。
二、把放鬆等同於思想上的去功能化
有的人上座後喜歡暗示自己放鬆,在身體放鬆的同時,他也讓思想處於一種自由散漫的、無所緣的去功能化的狀態。如果對於一個睡眠很充分,實在無法再睡著的禪修者來說,可以“有意無意”地觀所緣,對他來說是正確可取的。但對於一個睡眠並不是很充足的禪修者來說,這種有意無意於所緣的放鬆,就會導致昏沉,因此普通這種思想上的放鬆就不是真正禪修的放鬆。真正的思想上的放鬆應該是“立足於柔軟心,用深深的柔軟心去密切地關注所緣”。因為是立足於柔軟心,所以不存在用力的問題,因而不會導致散亂。只要能這樣做,就不會昏沉,就能破除睡眠,即使工作勞累了一天,也同樣能夠證入定中,從而得到真正高質量的休息。這才是正確的放鬆,是真正的心的放鬆。
三、在禪修中不能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有的禪修者自學了一些禪修方法,因而就照搬照套,結果效果不明顯。禪修和其他工作一樣,也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因為禪修是治病的藥,這就要求首先要知道得了什麼病,從而才能選擇對症的藥。禪修時,我們首先要客觀分析一下自己此時的身心狀況,也就是要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要了解自己是昏沉多,還是散亂多。即使在一天中,也是有的時間昏沉多,有的時間散亂多。禪修是治療昏沉和散亂的一個藥方,裡面有許多味藥。哪些藥對昏沉有效,哪些藥對散亂有效,自己心裡要清楚,這樣才能針對自己禪修時的具體情況,開出一個切實有效的處方,從而使自己能夠有效地入定。比如閉目內視向上,有利於破除昏沉;閉目內視向下,有利於破除散亂;觀動態的所緣,有利於破除昏沉;觀靜態的所緣,有利於破除散亂等等,這些都要求上座時具體分析,科學選擇。
四、认为通过看破、放下就能得到清净心
社会上的人随着生活经验的积累,往往学会了宽心,从而使自己的烦恼得到减轻,生活得不是很苦恼。有的修行人把这种宽心方法潜移默化到修行中,认为只要能看破、放下就能得到清净心。他们因此把看破、放下当作了修行,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此。生活中的烦恼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是执着导致的,执着是因,烦恼是果,如果不断我执就去断烦恼,那就是用因去消灭果,结果可想而知。真正的清净心是没有我执的如来藏大悲心,因此平时看破放下只能是方便,不是真正的修行。真正的修行一定要按照佛陀教的一系列方法去实证,不要把善于宽心当作很有修行。
五、認為“定”是練出來的,這是根本錯誤的
我們原本就是佛,因而原本就具足定力,現在所要做的僅僅只是恢復定力。因此只要找到障礙定力的因素,然後去除它,就能恢復我們的定力。是哪些因素障礙了我們的定力呢?是心的病態,因此只要讓心恢復到健康狀態就好了。所以上座後不要有一個“練定力”的思想,而要有一個“恢復定力”的觀念,這樣就能把重點放在破除障礙上,就能在心地法門上用功,從而很快恢復定力。
正是因為定力不是練出來的,所以如果方法得當,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得定,因此一個剛開始學習禪修的人,如果能注意以下幾方面,就能很快很輕鬆地入定:
(一) 讓身體處於一個能持久的舒適狀態。有的人很注重姿勢,一開始就採用高難度的雙盤,這樣單單身體的不適這一關就耗盡了很多時間,把你初發心的銳氣消耗殆盡。為了能盡快體會到得定的情形,使自己能得到禪修的好處,從而堅定自己學佛的信心,這時候可以暫時不要過分注重身體。比如可以坐在靠椅上,就像休息時一樣,怎樣舒服怎樣坐,甚至可以像學生睡覺時那樣趴在桌子上,這樣身體就不會有不適的感覺,就不會妨礙入定。許多初學禪修的人往往是因為身體的不適而耽誤了禪修和開悟。要知道,這裡暫時人為地忽略姿勢,目的是一上來就抓住關鍵,抓住主要問題,從而快速得靜,甚至得定。對於一個初學佛的人來說,迅速體會到靜甚至定,是非常重要的。只要能體會一次,他就會對學佛產生深深地著迷,就會精進不懈。至於姿勢問題,待到有一定禪修經驗,再回過頭來專門練習。到了那時候,因為已經有了靜甚至定的體會,此時心易柔軟,很容易破除身體的不適,畢竟身體上的一切不適其實都是心的散亂在作怪,都是心的問題。
(二) 在身體放鬆的同時,用深深地柔軟心密切地關注所緣。在這裡因為有了深深的柔軟心,所以不容易散亂;因為有了密切的關注,所以不容易昏沉,這樣就破除了昏沉和散亂,就很快入定。
(三) 先從觀動態所緣入手,漸次過渡到觀靜態所緣。比如先觀手的微細的慢動作,自然而然過渡到觀手的意動。
如果能像上面這樣持續地觀,就能在一星期甚至第一次上座得靜或得定。
六、盲目拔高自己
潛意識中把自己等同於大德高僧,認為自己在動態中就能像大德高僧們那樣處於定中,因而整天在“無為”,在“餓了吃飯困了眠”,認為自己動中就能定,不需要禪修了,得過且過。一個在座上尚且心很散亂的人,難道在動中能定嗎?我們知道,在心動(執著力)和分別識產生時,我們還不可能有身體的感覺,只有在念頭產生,並且念頭和念頭之間的距離徹底消失後才能有身體的感覺。因此,反過來,只要還有身體的感覺,就不可能心不散亂,因為此時還處在念頭的相續中,還是意根在作用,還是魔狀態。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動中定呢?到了八地可以。八地無出入,無所緣,無作意,常在定中,無有出定時。要知道,要想達到動中定,必須要達到身空方可,而且是高級階段的身空,還不是沒有身體感覺的相似和相近的身空。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有的念佛人在運動中念佛,認為這樣就能達到一心不亂的定境,很顯然是不可能的。因此,要想達到念佛的一心不亂,剛開始必須在座上念佛,等到在座上能經常達到一心不亂後,才能把座上的這點兒定力潛移默化到動中,達到動中定。所以,現在許多修行人一開始就在運動中念佛,毫無疑問是“口念彌陀心散亂”,因為有念的心,有走的心,這樣就是散亂心,因而不得力,往生無把握。
七、把四念处和禅修割裂开来
有的人学习四念处很努力,但却不注重禅修,要知道四念处其实是从禅修中得来的。我们刚从定中出来,动作非常缓慢,非常柔软,安住当下,这就是四念处,由此可见四念处就是把禅修中的定力潜移默化到生活中。所以,要想把四念处修好,就必须禅修,只有这样才能生活在四念处中,才能使生活得到根本改变,才能为动中定打下基础。同时,把四念处很好地落实于生活中,做到在生活中也心不散乱,这样,上座后的禅修就很容易,能够快速和轻易地证入高层次的禅修境界。
八、把生活和修行對立起來
有的居士總在抱怨說:“平時太忙,沒有時間修行,尤其是沒有完整的時間修行。”這其實是不會修行,不懂得修行。許多居士的修行是自學,沒有像專業修行人那樣按部就班地從基礎學起,許多必修課都沒學,甚至像四念處等這些基礎課也沒有進行過系統的學習和訓練。這些課程恰恰就是生活中的修行,和生活結合很緊密。這些課程的缺失,直接導致生活和修行脫節。生活中的修行有多麼重要,我們通過香嚴大師的悟道因緣就可以看出來。香嚴大師在鋤地時,順手把一塊瓦礫扔出去,瓦礫擊在翠竹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香嚴大師無意間突然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子就開悟了。為什麼?因為他在勞動時就處在四念處中,就處在一心不亂的心一境性中,突然的聲音一下子打破這個境界,他就瞬間證入本來狀態。如果是我們,任憑你竹竿斷了,任憑你汽車喇叭喊破,任憑你驢叫馬叫,也絕對不會開悟,為什麼?就因為我們的生活和修行是對立的,是割裂的。假若生活就是修行,修行就是生活,你會發現生活中處處都是開悟的因緣,山河大地皆是如來意,一花一草皆在向你講無上佛法。
把修行和生活結合起來,其意義還不僅僅只有這些,它甚至會成為你擺脫三惡道的救命繩索。死亡後生活在陰間的絕大多數人的絕大多數時間,是生活在過去的記憶中。如果現在就能把生活和修行結合起來,比如現在就能非常純熟地掌握四念處,那麼假若他到了陰間(一般情況下,四念處純熟的人是不可能墮入三惡道的,因為此時他有很好的定力),因為四念處的修行對他來說已經成了習慣,這樣他就會無意的自然的生活在四念處中,因而他就會立刻處於定中。我們知道天眼是最容易開的,稍稍有定力的人就會開天眼,這樣他就會一下子開天眼看到善道甚至是天道的境界,因而一下子就會擺脫陰間的生活,擺脫三惡道。我們來舉一個例子,許多人經常做夢,如果沒有定力,那麼你在夢中就會混混沌沌、暈暈乎乎,就像霧中看花,就像在陰雨天生活,你絕對不可能在夢中見到陽光。但對於一個稍有禪修功夫的人來說,他也在做夢,當他在夢中修四念處時,他會一下子看到陽光,因而一下子擺脫夢中的陰境,進入光明自主的定境。假若你的四念處禪修功夫很好,你就絕對不會有平常人的睡眠狀態,你會處於夢幻光明中。雖然在別人看來你在睡覺,其實你和醒時完全一樣,甚至比一般人醒著時還要清醒。所以,一定要把生活和修行結合起來,這不僅是修行開悟的需要,這也是自救的需要,除非你決定常住陰間。我們修行人,要經常問問自己:夢中見到陽光了嗎? (這是夢中入定的前提和基礎)如果沒有,那就趕快學習四念處吧。
九、把細昏沉中的陰境誤為定中的開天目
有的人墮入了細昏沉中,並且把細昏沉中的陰境誤作開天目。尤其嚴重的是,他們不僅自己沉醉其中,而且向初學佛者津津樂道。因為墮入細昏沉也能一次坐上很長時間,再加上未曾見過的陰境,導致初學佛者誤以為這就是修行方向,結果“一盲引眾盲,相將跳火坑”。因此,要對細昏沉以及細昏沉中的陰境和得定以及定中的開天目有深入的了解。
細昏沉形成的原因:
(一) 在長期靜坐中,有了一定靜坐功夫,腿也不痛了,身體的不適消失了,心不很散亂了,但卻因為不能善用其心,不能正確選擇所緣,不能牢牢看住所緣,這樣就習慣性地把上座當成了睡覺,又因為睡眠已足,不能真正睡去,所以就落入了細昏沉。
(二)在上一次沒得定的靜坐後,在體內“細法”未去的情況下,就開始又一次靜坐,導致墮入連續的細昏沉中。細昏沉最常見的原因就是這兩個。前者在老修行中多見,後者則常見於打七等密集禪修中。
在細昏沉中,因為心不明利,不能自主,所以不由自主就墮入夢境,這種夢是淺夢,就像人們在黎明時做的夢一樣。在夢中,他能看見許多東西,而且是想見什麼就能見到什麼。這裡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徵,那就是先有想,也就是你希望出現什麼夢,接下來就會出現什麼,完全是因想成像,是真正的如意、如願。下座後,他還能記起剛才的“境界”,同時,他會感到頭腦昏沉不清醒,身體困倦,最典型的是他總想繼續睡覺繼續昏沉,這就是細昏沉的相續性。
怎樣克服細昏沉?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每次上座都要發起證道的猛利心,要把每一座都當成死亡前的最後一座,要牢牢的清晰地盯緊所緣,只要能這樣,就能很好地擺脫細昏沉。另一方面,在上一座結束後,一定要適當活動,讓身體微微汗出,必須是在你感到已經非常清醒後才能進行下一座,這是關鍵,絕對不能在昏沉的情況下進行下一座,那樣你將會墮入連續的昏沉中。
得定的情況怎麼樣呢?他會感到頭腦非常清醒,身體非常輕盈,精神非常愉快,絕對沒有想睡覺的那種感覺。對於剛才的一座,他會感到時光如梭。雖然坐了很長時間,但卻就像剛剛坐下。在定中他會開天目,和細昏沉中看到陰境所不同的是,他會感到剛開始眼前是黑的,漸漸地明亮起來,而且一閃一閃的,突然間一下子就極其清晰地看到很美好的境界,這種清晰度遠遠超過平時用肉眼看時的清晰度。為什麼剛開始會一閃一閃?那是因為心不穩定 ,因此這時候的開天目還不算真正的開天目,只能是天眼前相。和細昏沉中的陰境所不同的是,這時候他能看到陽光、藍天等等,完全就像平時一樣。如果你想試驗一下,你可以在看到藍天后,馬上跑到室外朝天空看去,你會發現天空和你在室內用天眼看到的情況完全一樣。你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幾個小時甚至幾天后發生的事情,而且到了那個時間,你會發現你看到的情況和當時用天眼看到的情況完全一樣,不差絲毫,這也是細昏沉中的陰境所辦不到的。總之,細昏沉中的陰境和開天目差別很大,這裡僅舉幾個例子,作為鑑別時的區別。修行人可以據此鑑別一下自己是不是墮入了細昏沉,如果是,那就馬上改正,要不然必然會墮入惡道。這裡簡單地把開天目的情況介紹一下,目的是為了讓墮入細昏沉的同修作為鑑別用。千萬不要執著,因為無論你的天眼通多麼厲害,只要你不開悟,你就絕對不可能看到諸佛境界,絕對不可能解決生死,所以,一定要牢牢記住只有悟道才能解決生死,才是我們努力的目標。
十、悟道
悟道一詞,耽誤了多少人的生死,他們總認為心外有一個道,有一個叫做開悟的東西可悟,因而終日想盡辦法、窮盡思維要悟出那個東西。要知道,佛教研究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真正的自我。因此,所謂的悟道,換句話說就是找到真正的我。思想就是思想者本身,當下的思想就是我們,因此,悟道就是研究我們當下的思想,研究我們當下的思想有哪些狀態。怎樣研究?這個研究必須建立在一個前提下,那就是要有定,要在定的前提下自觀自在,如果沒有定,這個實驗就無法進行。
悟道是研究思想本體的問題,而不是研究思想的對象。思想對象的研究,那是心理學家的任務。我們今天的學佛人往往把自己當作了心理學家,比如他們看到金子,往往會想這是石頭,是身外之物,不值得追求;看到別人穿得好,就想衣服雖好,但總有壞的一天,更何況好與壞只不過是人的一種感覺而已,而感覺是不斷變化的;看到別人吃得好,就想營養過好,容易生各種病••••••,凡此等等,統統都是在研究心的對象,心的所緣,而不是心的本體。這種學佛方法,永遠不可能悟道,最多只能減輕煩惱,為將來往生天道準備資糧。因此,一個真正的學佛者,一定要在自心上下功夫,要在當下的思想上下功夫,要在當下的思想的本體上下功夫,而不是滿足於研究思維的對象。只要牢記所謂的悟道和開悟就是研究當下這個思維的本體的狀態,那就一定不會走錯路,一定會很快悟道(悟自心),而不會變成悟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