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一位修行人,年輕時到處參訪名師。見到名師後說:“心、佛,以及眾生,三者皆空,現象的直性是空,無聖、無凡、無施、無受、無善、無惡,一切皆空。”名師當即敲打年輕人的頭,年輕的禪修者忍痛說到:“你怎麼打人?”名師說:“你既然說—切皆空,何來痛苦?”這個故事既揭露了修行界常見的弊病,又包含了深刻的實證原理。
心物一體
心物是一體的,我們處於什麼思維狀態,就會有對應的物質狀態,反之亦然。我們處於意識狀態時,對應的是身體這種宏觀物質的狀態;處於欲界定這種潛意識專注狀態時,對應的是氣機這種微觀物質的特徵。進入更深的潛意識狀態時,對應的是光這種自由物質狀態。禪定中的物質同樣以其他對應的方式展現,這裏不展開贅述。
當你從定中出來,一般的實證人只能回到這個身體,你的思維也回到與這個身體對應的意識狀態,處理這個身體接收的資訊並產生各種覺受和情感。雖然經常證入高級定中的人,能在生活中帶有一定程度的高級狀態的特徵,但只能減弱這些反應。要斷除這些反應,需要達到八地改造這個身體後,才能達到真正無出入的狀態。
故事中年輕的禪修者顯然沒有證入過一切皆空的潛意識狀態,也不知道心物一體的原理,雖然他知道一點如來藏“離一切相”的境界,但自己並不具有證入如來藏的功能。經典是用來引導和印證實證的,離開實證的照本宣科不是真正的修行,明師的敲打其實就是教學,以他對痛覺的感受提醒他:你當前處於意識的狀態,沒有功夫就什麼都做不到。
知識與親證
通過文字瞭解實證的境界,僅僅是盯著指向月亮的那個手指。研究手指不是修行,真正的修行是依照手指的指引,腳踏實地去一步一步證入潛意識專注狀態。當今很多現代人像這位年輕的禪修者一樣,功夫用在研究手指上,而且是研究手指描繪的高級層次的境界,缺乏關鍵的實證基礎和發展過程。
境界是實證的結果,可以作為鑒定實證層次的標準。經典中講述的高級境界,只是高級狀態中的典型特徵,還有很多相應的其他境界和與這些境界所對應的高級功能並沒有全部羅列,這些只有證到的人心裏清楚。親身證入高級狀態的人,能將自己的感覺和體驗與經典對號入座而得到印證,能用自己的語言準確表述,這些都不是僅僅背誦經典能夠做到的。高級狀態中的很多境界並不是文字、語言能全部描述的。所以理解教學的文字和語言,與自己親身證入有天壤之別,僅僅用邏輯思維解讀文字而沒有證入,沒有切身的感受和體驗,也是無法真正理解高級狀態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實證是獲得能力的方法,獲得入定的能力,獲得解脫的能力。不證入高級狀態就不可能獲得那些能力,無論知道多少知識,仍然是個凡夫。
達到那些高級境界,需要具備堅實的實證基礎,需要在坐上經歷一個科學的物質和思維的演變發展過程。如果不經歷這個過程,不遵守這些科學的規律,去異想天開地去構築空中樓閣,無論是坐上還是坐下,都只是臆想出來的錯誤境界,這樣修行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用顯微鏡來研究那個指月的手指,如果沒有依法證入高級狀態,看不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聽不到常人聽不到的聲音,不知道常人不知道的事務,就仍然是個普通人,就不可能具備那些真正的修行人基本的能力。
實證史上有很多這類沉痛的教訓,有的修行人,以當前邏輯思維的成果揣測實證,雖名噪一時,卻在面對疾病、生死時絲毫不得力,直到生命終結前才幡然醒悟而懺悔,非常令人痛心。
執著心與柔軟心
當前狀態的思維,總是執著於某些特定的思維內容。普通人執著於普通人的事務而執迷不悟,修行人也容易執著於修行的事務而執迷不悟。這是由於這種修行不是修柔軟心,而只是借助一個名為“修行”的東西修執著心,將貪嗔癡從社會轉到修行中。真正的修行是實證,是實證與生活的結合,是發現坐上的問題和解決坐上的問題,發現坐下的問題和解決坐下的問題。不能發現問題就無從解決問題,會越走越遠。有些人甚至修得不可冒犯,聽到忠告便怒髮衝冠,誤己誤人。與柔軟心背道而馳的修行還不如不修,把執著心修得鋼鐵般堅硬,就離如來藏越來越遠了。
現代人有古人不具備的優勢,比如文化知識、表達能力和資訊等等,但更有不及古人的弱勢,比如謙卑、勇猛心和精進心等等。當今一些所謂的修行人,坐上受不了一點點苦頭,生活中也不肯放下絲毫的得失,甚至一毛不拔,卻以修行者自居。他們熱衷於跑道場,海闊天空地聊境界,聊所謂的法門,比故事中的那個年輕的禪修者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需要時刻自省,自己是不是也有故事中的那些問題?自己修行的根本是修柔軟心還是在修執著心?如果不能發現和解決問題,這樣的實證人最容易修成老油條,懂得很多知識而自己坐上能做到的卻很少,結果是孤燈殘月一輩子都毫無成就。我們想借這個故事,衷心提醒這類同修,客觀認識自我,遵循科學規律,以史為鑒,不要耽誤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