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心系列

觀心系列(一)

能觀心者究竟解脫

          觀心是古人教給我們的解脫的方法,《大乘本生心地觀經》中說:能觀心者,究竟解脫。為什麼不說能禪定者究竟解脫?這就告訴我們:觀心,是一切法中最快、最安全、最有效的方法。著名的麥彭仁波切也曾說過:觀想外景的任何相狀都不如以心觀心為殊勝。這裡的殊勝二字從我們的實證經驗來看,包含著快速、安全、直接、簡潔等含義。

          這麼好的一個方法,一直以來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或者有的人也很重視,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心,覺得很難,就放棄了。

          其實,行者往往在這裡忽略了一個關鍵,那就是東方古人往往根基深厚,因而可以直接觀心,我們現代人生活節奏過快,思想混亂,因此,首先必須把心靜下來才能觀心。

          在靜坐的過程中有一個身空的情景出現,行者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念頭的生滅,這時候開始觀心就會很迅速。因此,觀心能不能觀下去,能不能快速成功,關鍵在於你是不是在身空之後去觀。為什麼會這樣?我們在另一篇文章中專門從理論上進行過分析。在身空之後觀心,能很快證入如來藏,達到開悟的狀態。

          因此,妙境大師以及南傳大師們都有這樣一個體會,那就是開悟比得初禪容易。這恐怕嚴重出乎你的意料,但從我們的實證經驗來看,大師們沒有說假話。因此,要高度重視觀心。

          禪定,事實上是思想的高度集中。這自然就導致思想的活潑性降低,失去了思想的靈活性。因此,過去的許多大師,禪定功夫很是厲害,卻沒法開悟,突然一個因緣,一下子就開悟了。

          比如看見桃花開悟了,聽到驢叫開悟了,茶水湯著手開悟了等,都要破禪定的心一境性才能開悟。許多進入深禪定的人往往貪著禪樂,更不求開悟。

          因此,過去的一些大德高僧曾說:“禪定是鬼窟裡用事”、“死水不藏龍”。這裡的龍指的是我們活潑的思想。佛陀當年禪定達到多麼不可思議的高度,那是我們現代人不容易做到的,但同樣沒有開悟,最後睹流星而悟。

          因此,佛陀通過自己的實踐告訴我們,觀心很活潑,自我把握性大,容易成功。禪定則是不得已的事。佛陀把觀心從禪定法門中單列出來,足以顯示其重要性。

          這樣說,並不是不要禪定,恰恰相反,必須高度重視禪定,但為了快速成功,為了安全等原因,應首先通過觀心達到開悟,開悟後在真心的指導下強化禪定力,達到時時處處真心用事,這也正是佛陀的本懷。

          道教其中一派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因此,非常強調首先開悟,悟後起修。他們的開悟法門正是借用了佛教的觀心,看一看道教的對聯,就知道他們是多麼重視觀心了。

          因此,要緊緊抓住初禪前的身空這個階段,通過觀心迅速開悟,然後在真心的指導下培養定力,除去習氣,最後達到常住真心,完成生死大事。

 

觀心系列(二)

怎樣正確觀心

          我們曾經用雙層燈籠來形容思維的整體概況:燈籠裡面的蠟燭代表思維的根本狀態,也就是如來藏。外面的兩層燈籠代表思維的衍生狀態,其中裡面的那一層代表思維的對立分別念,因為這些對立分別念頭不和具體的事物相結合,是抽象的念頭,比如:我與他,喜歡與厭惡等,所以我們稱之為思維的抽象分別狀態。外面的那層燈籠紙代表思維的相續性,思維在這裡結合具體的人、事、物展開邏輯相續性,我們把思維的這種狀態稱作思維的事相續狀態。

          由於思維的事相續狀態比較容易打破,而思維的抽象分別狀態比較隱蔽,尤其重要的是只有當你從思維的根本狀態出來的時候,你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思維的抽象分別狀態,與之相反的,當你從燈籠外面向裡面進的時候,思維的抽象分別狀態總是牢牢地和思維的根本狀態結合在一起,構成我們平常人的思維本體。

          我們平常人的思維由思維本體和思維物件兩部分構成。但因為這裡的思維本體並不是思維的根本狀態,而是思維的根本狀態和思維的抽象分別狀態緊緊結合在一起的產物,因此我們把這裡的思維本體稱作假心,而把思維的根本狀態稱作真心。假心就是我們平常認為的我,真心是沒有“我”這種概念的。

          接下來我們首先談怎樣斬斷思維的相續性,也就是思維的事相續狀態,讓思維無法展開邏輯。斬斷思維的相續性,方法非常多,這方面的講解可以說是汗牛充棟,因此我們這裡把重點放在講解對“觀心”這個概念的正確理解上。

          在我們現在這種思維狀態,我們的思維由思維本體和思維物件構成,這種思維物件可以是眼、耳、鼻、舌、身等感官帶來的資訊,也可以是記憶中的生活資料。這樣,你將看到觀心的範疇是非常大的,通常人往往把觀心狹義的局限為心中的念頭。

          正是因為觀心的範疇很大,所以我們把觀心分為生活中的觀心和靜坐中的觀心。

          生活中的觀心,舉例來說,在生活中當你看到綻放的鮮花時你會高興,並展開想像。這時候你就要進行觀心了。你要清楚地知道你看到花,花的形狀顏色,你開始高興,高興是什麼樣的,高興會引起身體產生哪些變化,這些變化發展的具體情況怎樣,當你展開邏輯思維的時候你要知道自己正在進行邏輯思維,你要對邏輯思維的每一個細小的進程都清清楚楚。

          當你遇到不順心的事而憤怒時,你要觀心,你要清楚地知道現在在生氣,生氣時身體有哪些變化,要對身體上一絲一毫的變化都要清清楚楚。同樣的,你要對此時的思想情況清清楚楚,尤其當思維進入邏輯相續狀態時,你要對思維的邏輯過程清清楚楚。

          當你煩躁時,你要清清楚楚地掌握煩躁在身和心兩方面的一絲一毫的變化。同樣的,當你嗅到異乎尋常的氣味時,當你吃到異乎尋常的食物時,當你聽到出乎意料的消息時,當你身體上某個部位不舒服時,等等,你都要對身和心變化過程的每一個細節清清楚楚,這就是生活中的觀心。你要活在當下,觀在當下,不離其心,不走其神。在靜坐中,當身體的感覺沒有消失時,你同樣還要像上面那樣觀心。

          當身體的感覺全部消失後,也就是當感官不再攝入資訊時,心(假心)開始加工記憶中的資訊,這時候由於身體不再強化思維,導致思維無法輕易展開邏輯相續性,這樣就比較容易斬斷思維的相續性。當思維不再相續的時候,我們就容易放下念頭了。

          這時候每出現一個念頭,我們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輕輕鬆松地放下,而且是徹底放下,絲毫不會拖泥帶水。漸漸地,念頭之間出現了距離,前一個念頭下去,隔了一會兒,後一個念頭才出現。上下兩個念頭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長,於是有人就把念頭之間這個暫時沒有念頭的狀態當做思維的根本狀態,當做真心。這是非常錯誤的,因為這裡雖然沒有念頭,只有思維本體,但這裡的思維本體是思維的抽象分別狀態和思維的根本狀態緊密結合的產物,是假心,還沒有回到燈籠裡面,還不是思維的根本狀態,不是真心。

          如果你的老師把這裡當做真心,那麼他必然會教你要牢牢看住念頭,不讓念頭起。當念頭升起的時候,一定要清清楚楚,不隨念頭跑,讓它自然消失,同時不能等待也就是不能迎接念頭升起。

          然而在思維的根本狀態,情況卻與之恰恰相反。真心對一切清清楚楚,但卻無法升起念頭,這時候你會不由自主地希望能夠產生念頭,但卻很難產生念頭。事實上,能夠產生念頭的的確確是一個特異功能,而且是非常了不起的特異功能。

          在真心狀態,如果你想產生念頭,那麼你必須付出極大努力,然後會首先升起一種很強的心力,這種心力就是強烈的分別執著心力。隨著這種心力的升起,念頭立刻產生。

          許多人在這裡往往走上錯誤的道路,認賊為父。禪宗裡那些玩弄口頭禪的狂人往往就是如此,他們把思維相續性斬斷後的狀態當做了思維的根本狀態,當做了真心。試想一下,真心是超越時間,沒有時間相的,換句話說,就是你想坐多長時間就能坐多長時間,但這些人能嗎?近代禪宗的敗落,就是因為這些玩弄口頭禪的狂人認賊為父的結果。這些人沒有實證基礎,並不知道自己是認賊為父,卻反而自以為已經明瞭心性而沾沾自喜,動輒教訓那些精進禪坐的人。

          今天這種勢頭似乎並沒有得到有效遏制,甚至恰恰相反,隨著大批知識份子的加入,這種熱衷於口頭禪的風氣愈演愈烈,我們幾乎在每個佛教群裡都能看到這種情況。

          《西遊記》為了提醒我們認清真心和假心,特設真假孫悟空這一章。可惜我們辜負了導師們的良苦用心,導致許多人已經接近真理,卻因為那微小的一步而非常遺憾地與真理失之交臂。

 

觀心系列(三)

論觀心

          修行人在見道前觀心往往容易散亂,有的是因為身體的不適,比如腿痛,有的是因為生活節奏快,致使念頭太多,有的是因為上座和下座中的一些技術性問題掌握不好。

          腿痛往往是因為沒有一定的靜坐基礎,一上來就採用雙盤等難度較高的坐法,導致血脈不通而疼痛。身體如幻,不要過分強調坐姿,可以採用難度較低的緬甸坐,有利於跨過腿痛關,上下座的一些技術性問題。經過一段時間靜坐,你會達到一種身體很輕鬆,頭腦很清醒,念頭不再紛亂複雜的狀態。

          但接下來,你的心會慢慢又開始亂起來,你很留戀剛才那種美好的狀態,因此,你會竭力壓制念頭,想回到剛才那種狀態。這是很錯誤的。這時候要下座,要不然,你會產生一種厭煩靜坐的心理,甚至會逐漸發熱汗出,產生身體困乏,頭腦昏沉等反應。下座後要做一些運動,這些運動應該是有利於培養大悲心的運動,比如拜佛、繞佛、經行等。要儘量達到一種微微汗出的程度,這樣下一次上座就不會產生細昏沉和散亂了。

          有的人因為生活中事務過多心太散亂,上座後忙於招架各種念頭,經過一番手忙腳亂的努力後,念頭越除越多,終於敗下陣來,再一次成為自己的手下敗將。這種情況在知識份子中尤其多。他們在生活中用腦過多,運動量不夠。我們都有這樣一個體會,大量運動後睡覺會很快,品質也很高,其實靜坐也是這個道理。

          經常靜坐的人都有這樣一個體會,那就是入定和睡眠只是一念之差,從睡眠中學習禪定是最有效的。因此,上座前要做一些有利於培養大悲心的運動,達到微微汗出,稍事休息,然後再上座。上座後,心裡要明白,我們的如來藏並不是沒有思想,而是思想很活躍,頭腦異常清醒,因此不要害怕念頭。

          佛法是相應法,只要我們和真心相應就一定能回到我們的家園。我們的真心以大悲心為體,因此就從這裡入手。念佛也是這樣,彌陀是慈悲的意思,口裡念著慈悲,心裡一定要慈悲要讓我們的心一直保持在慈悲狀態。心習慣於狂亂,不可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你可以觀想一些有利於培養大悲心的事情,比如觀想護理受傷的可愛的小動物,看護稚嫩的小孩子睡覺等等,你交替著觀想這些事情,因為不是盯著一件事觀,這樣心就不會厭煩,它會慢慢靜下來。這裡要注意的是,觀這些事情要以自己的大悲心為根本,要著力于培養自己的大悲心,不要讓事相把心拉走了。

          就這樣,口裡念著慈悲(彌陀),心裡培養著慈悲,不間斷的持續下去。因為大悲心是禪定之母,你很快就會獲得禪定的,而且這種禪定是很活躍的。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淨土宗接引悲心重的上根人更快,社會上那些悲心不夠的中下根人,往往把彌陀當做石頭念,心裡不相應,不慈悲,當然很難見效。

          還需要注意的是,上座後一定不能動,哪怕是很微小的動作比如咽唾液,都能使你已經得到的似定美感消失殆盡。不過剛開始的時候,會有一個唾液很多的過程,這並不是壞事,可以分幾小口用柔軟心慢慢咽下,你會體會到即使如此輕柔微小的動作都能破壞你的心境。有時候你實在忍受不了身體的不適,不動實在不行,那就用柔軟心極其緩慢地動一下,切忌動作力度過大。

          總之,立足於大悲心的觀心,能使你很快證入身空,漸次達到心空,最終回歸久別的家園,家中那超越時空的自由自在,是你現在所無法想像的。

 

觀心系列(四)

心的所住與所破

心的所住

          在思維的衍生狀態,因為執著力的作用,我們的心總是有所住的,總是有所執著的。在這裡心的所住有兩種情況:

          1、心住於所執(住于某種思維內容)

          在進入本體思維之前,在意的相續性狀態,我們的思維有兩種對立的存在狀態:靜和動。我們的思維要麼住於靜,要麼住於動,這是兩種相反的思維存在狀態。

          住於靜則內守幽閒,住於動則處於嚴重的散亂中。在進入定勢思維狀態後,我們的思維往往住於一種觀念,那就是怎樣才能讓念頭不再出現?因為這時候念頭是對這種思維狀態最大的破壞。

          為了住于定勢思維狀態,為了住於這種觀念,有的人用觀空的方法住於空,有的人用無想的方法讓自己住於無想,回避念頭,就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裡,認為這樣就可以不受念頭的破壞了。

          2、心住於我執(住于思維本體)

          進入本體思維狀態後,我們就住于思維本體。這時候任何念頭出現,都能輕輕鬆松、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些念頭出現的當下就會瞬間消滅,絕不會出現第二念,決不會展開邏輯相續性。在這裡我們徹底跳出了邏輯思維的相續性。

          在這裡我們僅僅只是客觀地觀察念頭的瞬間生滅,而不會加入任何觀念,也就是說心沒有住於任何希望的境界。

          平時,我們在看到花的時候,我們知道“我看到了花”。我們在聽到小鳥叫時,我們知道“我聽到了小鳥在叫”。我們在走路時,我們知道“我在走路”。我們在高興時,我們知道“我正在高興,我很高興”……,凡此等等,我們都住在思維的本體“我”這個觀念上,而不是住於我所接觸的、我所希望的某種境界、某種人、事、物,某種觀念等等。換句話說,在這裡我們是住於“我執”,是住于思維衍生狀態的第一個念頭“我”而不是住於“我所執”。

 

心的所破

          突然的外因,往往會打破心的所住,比如你正處於靜中,突然聽到一聲驢叫,你會一下子心慌心跳,立刻進入心的散亂中。比如你正在做白日夢,想入非非,突然一條惡狗撲向你,你會一下子愣在那裡,進入靜中,無法反應。

          在這裡需要注意的是,你的心住在哪種狀態,那麼突然的外因只能打破你此時心的所住,而絕對不會打破你的心根本沒住的境界。這是極其關鍵的。需要注意的是,在進入定勢思維狀態之前,我們的思維狀態總是被外因打破。在進入定勢思維狀態後,我們的心總是被內因打破。這是二者顯著的區別。

          我們的心為什麼總是追逐不停?總是難以遏制?這是因為“我執”的原因,執著力總是和第一個念頭“我”牢牢地結合在一起,形成“我執”。只有破了這個“我執”,我們才能回歸思維根本狀態。而要破“我執”,就必須首先讓心住於“我執”,因為外因只能破思維當時住的境界,而絕對不可能破它沒住的境界。

          在思維的衍生狀態,只有在本體思維狀態,我們的心才是住於“我執”,也就是住于思維本體的。在思維衍生狀態中的其他狀態,我們的思維總是住於“我所執”。

          “我執”和“我所執”差別非常大,這一點必須引起高度重視,要不然就會被“破我所執”當做了“破我執”。

          比如:有的人在身體的覺受還沒有消失之前,在還處於意的相續性狀態時,因為外因突然到來,而使自己一下子處於大地平沉的靜中,他就誤認為自己回歸思維根本狀態了。為什麼會產生這種錯誤呢?因為這時候也沒有念頭,當他從這種靜中出來時,他會感到明顯的念頭升起。

          這其實根本不是回歸了思維的根本狀態,因為此前他是住於身體的覺受,或者住於其他境界,也就是說他是住於“我所執”的,因此這時候的外因僅僅只能打破他的“我所執”,而絕對不可能打破“我執”,因為外因只能打破心所住的境界,而絕對不可能打破心沒有住的境界。這時最關鍵的。

          因為只有在住于本體思維狀態的時候,我們才是住於“我執”的,因此只有在這個思維狀態,我們才有打破“我執”的可能。同樣是聽到驢叫,在這裡你將因此而回歸思維的根本狀態。而當你住在思維的其他狀態,即使你聽到了豬馬牛羊狗同時叫,你也不可能回歸思維的根本狀態,因為外因絕對不可能打破心所沒住的境界。千百年來,無數次重複的事實,都證明了這一顛撲不破的真理。

 

觀心系列(五)

只有在身體的覺受全部消失後才能真正觀心

          為什麼我們特別強調只有在身體的覺受全部消失後才能真正觀心?

          我們的身體和思維的事相續狀態也就是“意”是一體的,是一一對應的。只要我們還有一絲一毫身體的覺受,那麼我們就一定還處在思維的事相續狀態,也就是“意”的相續性狀態。

          意有動和靜兩種存在形式。在“意”這種思維的事相續狀態,我們的心總是在靜和動這兩個極端來來回回,奔波不息。如果這時候我們進行觀心,我們一定會在不知不覺中“內守幽靜”,而把念頭作為干擾這種“靜”態的破壞性因素加以排斥。

          有的人雖然也希望實證,但因為理論上的混沌,導致他們貌似很用功的觀心,但事實上卻使自己落入“靜”中。他們在行住坐臥中、在衣食住行中,時時看著自己的念頭,不讓自己跟著念頭跑,認為這樣就是在觀心,這和催眠師的做法有什麼區別呢?

          由於現在的思維狀態只有動和靜兩種存在形式,如果你排除了“意”的動態,那麼你必然會落入“意”的靜態,也就是落入“內守幽靜”。

          雖然靜也是一種美好的狀態,他們也能因此而覺得自己很悠閒、很快樂,但是因為靜是現在這種思維狀態的一種形式,是“意”的一種形式,當他們樂於“內守幽靜”的時候,他們將因此而無法回歸思維的根本狀態,使自己固守在現在這種思維狀態,這是最危險的。

          當我們徹底解除了身體的全部覺受後,根據心物一體的理論,我們同樣也跳出了思維的事相續狀態,這樣我們就從根本上擺脫了“意”的靜態。

          這時候進行觀心,就決不會落入“內守幽靜”的狀態,因為這時候的思維根本沒有靜這種狀態,自然也無靜可守,是無法墮入靜中的。這時候的觀心,將使我們住在思維的本體,從而給回歸思維的根本狀態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

          如果我們這時候在觀心的同時,再加入“排除念頭”這個觀念,我們將因此而進入定中,進入思維衍生狀態中的高級狀態。

          只有在身體的覺受全部消失後才能真正觀心,其實這一點前人早就給我們指出來了。

          在《西遊記》中,在兩界山這個地方打死了眼耳鼻舌身意這六個毛賊,其寓意就是解除了身體的全部覺受,接下來才給心(孫悟空)戴上了緊箍咒(收心咒)。收心就是觀心,讓心收回來,讓心不跟著念頭跑,讓心住于思維本體。

          我們同樣還應該思考一下,為什麼沒有在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時候給他戴上緊箍咒呢?為什麼要在水簾洞前立“寧靜”、“安神”兩塊石碑呢?這同樣因為當時孫悟空的修行還停留在身體層面,還停留在“意”的層面,是無法收心的,是無法觀心的,是沒有資格戴緊箍咒的。

          我們感謝前輩們給我們留下的寶貴財富。科學必然有其內在的規律,我們必須遵守規律才能到達科學頂峰。不尊重科學我們將無法取得實證的成功,我們的實證也必將因此而變得艱難困苦,索然無味。

 

觀心系列(六)

觀心解脫與觀心常見的幾種錯誤

          為什麼不向外求呢?佛陀通過自己的實證,發現心外世界皆是夢幻泡影。這一點和現代科學相合。愛因斯坦通過公式推導出:物質、時間、空間是人們的錯覺。既然心外萬物皆是空幻,當然向外求就毫無意義了。

          因此,真正修行人要嚴格遵照佛陀教誨,通過觀心獲得根本解脫。認識到佛學是心地法門,是研究心理狀態的學問,這是學佛的關鍵。

          佛陀教給我們觀心法門,修行人也的的確確在認真觀心,但由於種種原因,在觀心的過程中出現了這樣那樣的錯誤,較常見的錯誤有以下幾種:

          1、誤把觀所緣當作觀心。這種現象主要發生在初學佛的人身上。由於剛接觸佛教,瞭解到我們的心散亂,因而認為培養專注力就是觀心,所以就把心專注於所緣境上。這其實是觀事,是觀景,而不是觀心。觀心是向內觀,而不是向外看。

          2、將心滅心。這些人通過對經典的初步學習,知道我們的痛苦是妄心、是念頭用事的結果,但因為對理論瞭解得不夠透徹,所以認為只要滅掉念頭就可以得到解脫了,又因為用心過猛過死,把思想壓得死死的,往往也能達到不起念頭的無思維狀態。這種現象在居士中非常常見。比如他們常說:要做活死人。好像對任何事不思不想就是修行。《六祖壇經》裡面的臥輪禪師就是一個例子,他說“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就是鮮明的寫照。

          以上兩種情況正好可以做一個比較。第一種情況因為過分專注於所緣,用心過死,會出現大師們說的那種“死水不藏龍”的境界,那是一種清明的境界,如果沒有外緣破壞這種清明,往往無法開悟。

          第二種則恰恰相反,由於心無所緣,灰心滅智,結果往往墮入細昏沉,死後入畜生道或成為人間傻子。從表像上來看,第一種情況下,修行者下座後精力充沛,目光如炬但不靈活,行住坐臥都心在所緣,對其他事情心不在焉。

          第二種情況下,修行者下座後身體沉困,昏昏欲睡,目光呆滯,注意力不集中,神情漠然,對任何事情都很淡漠。這種人在今天的學佛人中非常多見,你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終日傻坐,注意力不集中,做事效率不高,甚至有答非所問的現象。這種人容易內向自卑,學佛對他們來說是一種逃避。

          3、將心求心。這種人學佛已經有一定基礎,知道應該斷念頭,同時也踏踏實實在實修實證,但在斷念頭的時候總希望不要起念頭,因而無意間產生了一種追求“靜”這種念頭。由於執著的追求“靜”,也能使其他念頭不起,產生一種清明的境界,使人精力充沛,精神愉悅,此外,由於這種情況下很容易開天目,他很輕易地就能看到非常美好的自然風光,那是人間任何美景都無法比的。

          由於經常處於這種境界,他的氣質往往超凡脫俗,別人讚歎他,他也會因此而沉醉其中,認為這就是開悟了,其實這是一種“靜妄”,這種人死後就往生到這種境界,雖然很美好,但無限風光只有他一個人在欣賞。

          4、將心待心。這種人也的確在實修實證,而且有一定功夫,他能清楚地看到念頭和念頭之間的距離,但由於過分執著於斷念頭,因此緊盯著念頭的生起,就像貓捉老鼠,總在等著念頭升起,以便再一次放下。

          由於這種執著的等待心的存在,使得念頭總也除不完,雖然他功夫做得很好,甚至能使念頭之間的距離能延長到幾十分鐘、幾個小時……但令他苦惱的是念頭怎麼也不會完。這種人離證入如來藏僅有一步之遙,是非常了不起的。在小乘人中,這種情況比較多見。

          不正確的觀心大概有這幾種,那麼什麼是正確的觀心呢?正確的觀心要始終立足於大悲心,因為這是我們真心的體。他始終注意於自己的大悲心,當念頭出來時他用大悲心輕輕放下,不隨念頭跑,繼續培養大悲心,當念頭越來越少,由於大悲心的深厚,使他能發起“無我”心,由於“無我”心的發起,念頭再也不出現了,他終於證入如來藏,獲得了根本解脫。他從此明白了什麼是“無我”,什麼是“心動”,什麼是“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什麼是“煩惱即菩提”……